纵目 第965章 坚守

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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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修士为了保护这些人族，和多臂族修士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让战争的气氛向着一个高点推进。大地上染满了人族中那些低阶修士，和回迁的不能修炼的人族的鲜血，附近的河流都被染成了红色。

大地在颤动。

辽阔的草原上，随着大地的颤抖，一群黑点跳跃进入到古铄的眼帘，然后迅速放大，向着古铄他们急速地冲击了过来。

奔掠而来的身影，晃动着四条手臂，如同决堤的大河，奔涌着冲向了在辽阔草原中的一支千人修士队伍。

古铄在这支队伍之中，他和石盘并肩而立，千人布设了一个战阵。

四象阵。

主持大阵的是一个天仙期修士，玉华宗内门弟子，诸葛光。此时他神色平静，口中叮嘱着大阵内的修士：

“不要慌，按照阵型走。神通道法准备好……”

“攻击！”

双方距离在三百米的时候，彼此的神通道法释放了出去，在天空中碰撞，在天空中交错。

大约三千人的多臂族修士由直冲改为了弧线，他们围绕着人族的战阵，绕着一个巨大的弧线，各种神通轰鸣着向着人族修士覆盖而来。

人族修士也在释放神通道法，而且战阵在盘旋，战阵的功效放大了人族修士神通道法的威能。多臂族修士不得不再次画出一个巨大的弧线，改变了他们进攻的方向。

“神通！准备……放！”

战阵盘旋，再次迎向了多臂族，无数的神通道法在战阵的增持下，向着多臂族修士覆盖而去。

“轰轰轰……”

有多臂族开始伤亡，他们再次绕着一个大弧线。

从天空中俯视，在辽阔的草原中，有着无数像古铄他们的这样的战阵在盘旋，而在每一个战阵的周围，都有着多臂族修士如同洪流一般，滚滚绕着一座座战阵进攻。

“轰轰轰……”

神通交错，人族这边有人伤亡，但是多臂族那边的伤亡更大。

诸葛光洪声高喝：“杀！”

“杀！”

神通再次跃向了空中。

战斗纠缠了大约一刻钟，多臂族修士撤退了，他们带走了地上的尸体。

诸葛光那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现出了激动。他挥着手心都是汗水的手高呼：

“我们赢了！”

随后便是众人的欢呼：“我们赢了！”

“我们打跑了多臂族！”

诸葛光让众人欢呼了一阵，然后才道：“撤！”

众人开始徐徐后撤，这样的战斗在辽阔的草原上，时时发生。古铄也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厮杀。每一次厮杀之后，人族修士都会徐徐后撤，当感觉暂时安全之后，便会立刻各自修炼恢复消耗。

月余之后，众人终于回到了烛天城。

玉华宗在烛天城是有着驻点的。古铄跟着石盘回到了玉华宗的驻点，刚刚迈进大门，便迎面碰到了一个熟人，王然。

“古铄？你怎么在这里？”王然惊讶地看着古铄。

“王师兄！”

“王师兄！”石盘也上前施礼。

王然打量着古铄，见到古铄身上穿着玉华宗的服饰：“你加入玉华宗了？”

“嗯！”

“你现在什么修为？”

“出窍！”

“嘶……”王然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进步也太快了。

“王师兄，找个地方，我做东。”古铄发起了邀请。

“好！”

王然答应的非常干脆，他现在对古铄很感兴趣。哪怕古铄已经是出窍，但宗门开山收徒的日子早过去了，他是怎么加入宗门的？

三个人找了一个酒肆，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王然也知道了古铄是怎么加入玉华宗的，原来是因为在玄虚秘境中找到了雀舌草。而对于古铄之前将精力和时间都放在炼丹上，如今才将时间和精力放在修炼上的解释，他也勉强接受。

然后便是古铄询问人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王然的神色一下子就暗然了下去。

“人马族和狼族也向我们人族开战了。”

“啊？”古铄和石盘脸上都不由现出了惊容。

“三个种族联手，向我们人族开战。我们人族应付不过来了，所以只能够收缩阵线，如此才能够汇聚更多的修士。”

“那其它种族呢？我们人族就没有联合其他种族？”

“当然联系过，只是如今那些种族都作壁上观。他们能够承诺不像人族开战，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为什么会这样？”石盘不甘地问道。

王然看向古铄：“古师弟，你怎么认为？”

古铄轻叹了一声：“应该是人族不断地提升实力，让和我们人族实力相彷，或者略高于我们人族的种族感觉到压力了。他们就算不能将我们人族灭族，也会尽可能地掐断我们人族这种生长势头。

这是大世之争，也是大道之争。”

“说得不错！”王然眼中露出赞赏：“任何一个想要提升自己实力的种族，都必定会经历这种过程。或者是在这种过程中灭亡，或者是在这种过程中崛起。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而对于其它种族来说，掐断我们人族的上升势头是必须要做的。

正如古师弟所言，这是大世之争，也是大道之争。没有什么个人喜好，有的只是残酷的生存。

准备苦战吧！

我们人族是不可能放弃烛天城的。上一次失去了烛天城，是因为多臂族开启的族战太突然，多臂族做足的准备，而我们没有。所以失去了烛天城。现在我们有了足够的准备，异族若要占据烛天城，除非我们人族死绝了。

因为这里有着飞升湖！”

烛天城外，一片丘陵地带，一场惨烈的追逃与杀戮已经接近了尾声。这是人族修士的四象阵被破了。逃亡的人族被追赶上来的多臂族斩杀，千名修士的尸体一路蔓延在丘陵上下。鲜血染红大地。

人族不可能等待多臂族兵临城下，他们在尽可能地通过各种方法，在多臂族修士大军兵临城下之前，削减多臂族的威胁。所以，在多臂族没有兵临城下之前，大量的人族修士被派了出去，针对多臂族修士大军或骚扰，或突袭。与此同时，从人族各地，有着大量的修士涌入烛天城。

为了保住烛天城，人族在另外两个面对人马族和狼族的战场上不断地收缩，丢失了大片的疆域。

在烛天城外，多臂族修士打扫了战场，然后呼哨着将人族修士的人头扔向了空中。

多臂族修士远去，过了一会儿，在远处的一个丘陵下，泥土掀开，古铄身影出现了。他在和王然分开之后的第二天，就从烛天城内出来了。而且是独自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行动，会让自己更强一些，和别的修士组成一个战阵，实际上限制了他的实力。

比如他的空间闪烁根本无法使用，而在他现在的实力状况中，他的空间闪烁毫无疑问是他最大的底牌。所以，他一个人走出了烛天城，依旧走得是偷袭的路子。

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多臂族修士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的，很难碰到一个落单的。放在他见到了追杀，他没有去援救，因为他知道自己上去，只不过是多送一颗头颅，所以他隐藏了起来，此时他望着多臂族修士离去的方向，眼中杀痕流动。

随后又叹息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非常少，虽然他现在显露出来的是出窍的境界，但他是释放不出来出窍威能的神通的。因为他的元神被空间道韵包裹，无法沟通天地。也只能够用空间道韵外的那些神识来沟通，如此他最多能够释放出来的威能也就是化莲。这个神通的威能在仙界太低了。

远不如他利用本体来战斗，但是利用本体的战斗就要近身肉搏，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古铄决定返回烛天城。

可以说这次出来是一次失败，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他决定返回烛天城修炼。

在另一处，一群多臂族又冲开了一个千人四象阵，人族修士在逃亡的途中被一个个斩杀。当然也有多臂族修士被绝境中的人族修士斩杀，但是大局已定，这些人族修士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脱逃死亡的结局。

古铄返回了烛天城，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炼。烛天城内的大部分修士都在轮流出城。在多臂族兵临城下之前，没有硬性的命令，人族修士都是自愿出城战斗的。他们想要为保护烛天城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也想要通过这样的战斗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出城战斗的战利品肯定都归修士，而且带回多臂族的头颅，也可以在烛天城内兑换修炼资源。人族修士都是出去战斗一段时间，便回来兑换自己需要的资源，闭关修炼。待资源用光，便再次出城战斗。

只有古铄从上次回来之后，便一直闭关修炼。

他这段时间将一切的精力都放在了对空间的领悟上，甚至放弃了对太极诀的领悟，更没有去领悟神通，便是心中有着想法的生生不息都没有去领悟。因为他知道自己识海内空间道韵剩下的也不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要领悟空间大道就会十分的艰难。

是的。

古铄是领悟空间大道，而非具体的神通，比如穿空脚，空间闪烁和空间挪移，虽然这三项神通如今已经十分逼近了小成，但他还是果断地终止了领悟。因为具体的神通和大道无法相比。如果古铄领悟了空间大道，再返回来领悟具体的神通，会事半功倍。

古铄盘膝坐在了房间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了，他就仿佛木凋一样，一动不动。

突然，他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在古铄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古铄，和古铄一模一样。古铄睁开了眼睛，另外一个也睁开了眼睛，古铄站了起来，另外一个古铄也站了起来。

古铄站在了房间中央打了一套太极拳，身旁的另一个古铄也打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太极拳。古铄站在另一个古铄的面前，抬手向着他推了过去，那个古铄便消散了。

古铄微微摇了摇头。

他领悟了势。

这个势可不是某种具体神通的势，而是空间大道的势。从此往后，他再领悟其它具体的空间神通，起步就会是皮毛阶段，也就是说，他不会站在任何一种空间神通的外面，从一开始，就会对某种自己得到传承的空间神通，有着些许领悟。

只要看一遍，就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这就是对大道玄妙领悟的好处，大道才是一切神通的基础。

比如古铄现在已经将太极，水，火，风，雷，云，木，都达到了通玄圆满。这个境界，如果他去领悟新的这方面大道的神通，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大道大成境界。便是生命和毁灭两种只领悟到奥义境界的大道，只要他想要去领悟这两方面的神通，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领悟到小成境界。

他现在之所以各种神通都没有领悟到这种境界，比如大荒剑，来到仙界之后，都被压制成入门境界，这是因为大的环境对他造成的束缚。

这个大的环境指的是什么？

仙界的天道。

古铄这种在大道本源上的领悟，需要他真正突破到人仙期才会大放异彩。另一个方面是他的元神被空间大道包裹，让他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如果这两个条件达成，古铄对于神通的领悟便会极为快速。

又十天后。

古铄能够通过空间大道显现出三个分身。他的空间之势已经小成。

又六天之后，他能够一次性释放六个分身，再七天后，他能够一次性释放九个分身。他的空间之势已经达到了圆满境界，下一步就要迈进空间之意中。

只是这九个分身虽然古铄称之为分身，实际上他心中清楚是不正确的。因为这九个分身就是样子货，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只是能够起到迷惑的作用。

但这也已经足够让古铄高兴了，因为这是他在领悟空间大道中，自己独创出来的空间神通。而且他还给取了一个名字，就叫空间分身。

古铄从闭关中走了出来，他准备出城转一圈，然后在城外将自己的修为气息调节到化神境界。算是自己在外面突然得到了突破，然后渡劫回来。反正烛天城和紫气城之间幅员辽阔，也不是没有修士突然获得突破渡劫，最多觉得自己突破的速度快了一些。

古铄走在烛天城的大街上，城内一片肃杀的气氛。

抬头向着城墙上望去，上面是一排排轮值的修士。

街道中行走的修士，身上都散发着血腥的气味。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势，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城外归来。

古铄心中轻叹了一声，他来到仙界已经快要两年了，他在飞升之前，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可能会很艰苦，却没有想到仙界的人族会如此艰难。

古铄走出了城门，身形消失在城墙上轮值的修士视野中。

七天后。

古铄回来了。

这一次出城，收获依旧很少，他只是瞅准了机会，杀了三个多臂族，都是大乘期一下。他不得不回来，因为多臂族的大军已经开始压近了。不只是他回来，所有的人族修士都回来了。

多臂族潮涌而来，攻城开始了。他将修为调节到化神。

连续一个多月的反复攻防，人族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城头数次破防，又被数次强夺了回来。人族和多臂族修士都死亡惨重，但这座烛天城却依旧牢牢地掌握在人族的手中。

古铄数十次受伤，实际上以他的修为还能够活着，在别人看来都是幸运笼罩着他。他一个化神在这种强度的攻防中，还能够活着，其他修士将其归功于他对于空间大道的领悟。要知道，其他的化神死得太多了。每一个活下来的化神修士都是幸运的，而且每一个活下来的化神，修为提升都进入到了快车道，在这种强度和密度的战争中，每一个活下来的修士，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都在每一天有着跳跃式的提升。

当然也有人觉得古铄能够以化神修为活着，不仅仅是幸运，更多的是他的空间神通。这样认为的人，就有邱排云。

每天都有修士赶来烛天城，而且越往后赶来的修士修为越高，邱排云在多臂族攻城的第十二天赶到了烛天城。他听王然说起了古铄，初始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对于古铄已经加入了玉华宗，略微有些惊讶。后来在城头于战斗中看到了古铄。

那是多臂族攻上了城头，两族修士近身肉搏的场面。让邱排云一下子就关注了古铄。

实在是古铄有些显眼。

和古铄对战的多臂族在一开始都傻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对面一下子出现了十个古铄，这一懵逼的瞬间，就被古铄给杀了。随后，古铄又施展出空间闪烁。这让邱排云这些大能修士认识到，古铄能够活下来，凭借的不仅仅是侥幸，有着实力的因素。便是那空间闪烁，逃命一流。

只是关注古铄的这些大能修士在随后的日子里，又被古铄给惊到了。他们第一次看到古铄释放空间分身的时候，就吓了一跳，然后不由莞尔。因为他们发现古铄那空间分身就是一个样子货。

活灵活现，以假乱真之余，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威能。一打就溃散了。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发现古铄的空间分身有了几分攻击力和防御力。虽然很弱，这证明古铄对于空间大道了领悟又进步了。

古铄对于空间的领悟确实又进步了，他进入了意的层次。虽然依旧很弱，只有他的实力几分威能，连一成都不到。但这却让邱排云那些大能修士吃惊。

空间和时间两种属性的大道是最为神秘的，但是古铄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突破，就算在这种攻防强度和密度极大的环境中，这也让人心中有些不可接受。但这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们的面前，不接受都不行。

他们不知道在古铄的识海中充斥着空间道韵，让他整日都处于空间道韵之中，每一次战斗，都让他对空间大道有着跳跃式的领悟。所以，在他们的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

这是一个绝世天骄！

而且还是绝世天骄中的妖孽！

如此，邱排云对于古铄能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就突破到化神，反倒是不那么震惊了，心中接受了。

更何况，在仙界这种环境下，在人仙期之下的修士，突破的速度原本就不满。有很多修士一日练气，十日筑基，百日结丹，年纪轻轻便是大乘期。

别人不说，便拿玉华宗的杂役天骄石盘来说，大乘期圆满，但年龄却只有不到三百岁，而古铄呢？

都一千五百多岁了，石盘的年龄都不到古铄的零头。

这不是说，古铄的资质和悟性比石盘差了太多，而是大荒天玄的修炼环境，完全不能和仙界比。

所以在仙界众生的目光中，人仙期才是真正修仙的开始，才是修士的一道分水岭，一道天前鸿沟。否则怎么会大乘期都是杂役？

杂役啊！

就是在真正修仙者眼中，都不算是真正踏入仙门的人。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大量的修士最终都被卡在了人仙期之前，终生没有突破。可见人仙期之前，在仙界修士的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儿，也可见想要突破人仙期有多么艰难。

那是仙门！

跨过去才是真正的修仙，跨不过去，在众生眼中就是杂役。

所以，虽然古铄表现出来的突破似乎很快。但是对于迈过仙门的大能修士来说，心中有些许吃惊，但也就那么回事儿。

古铄轮防修整，此时正坐在房间内修炼，他现在已经放弃了领悟太极大道提升修为，将一切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领悟空间大道中。

一方面是因为他发现空间大道是他目前保命的最佳手段，修为境界可以以后再提升，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另一方面，识海内的空间道韵越来越少，留给古铄的时间不多了。一旦空间道韵都被自己的法宝吸收一空，以后再想领悟空间大道就没有这么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