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风筝 第六百九十三，发现目标

公元一九四零年九月十五日下午十七时

华夏南部沿海一带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大海总是阴沉着脸，海面上总是挂着狂风，冲天的巨浪不时呼啸着掠过海面，恶劣的天气也使得这一带的渔民早早的回到了港口，毕竟在这种天气里吨位稍微小点的船只根本不敢胡乱航行，否则要是一个巨浪打来就得连人带船的沉到海底。

但凡事也有例外，就在温州湾洞头区一带，两个小黑点正漂浮在海面上的朝着东北方向飘去。或许用飘这个词不是很合适，应该说它正在努力的朝着东北方向驶去。

靠近点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个小黑点却是两艘被涂成了灰色的潜艇，在这两艘潜艇的指挥塔上分别涂着清晰的青天白日勋章，船舷上则分别涂着q-001和q-002两个编号，如果这两艘潜艇被别人看到的话肯定会发出惊叹声，这两艘潜艇竟然隶属于中华民国，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自从十六世纪，第一艘潜艇出现以后，世界各国的政府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种足以改变海战模式的武器的巨大价值，经过两百多年的研制和发展，潜艇已经成为一种高效犀利的杀人利器，在世界各国当中又以德国对这种武器最为看重，无论是潜艇的质量本身还是理论都走在了世界各国的前列，但令人遗憾的是唯独华夏在这场变革的浪潮中远远落在了世界各国的后面，别说潜艇这种高精尖的武器了，就连口径稍大的炮弹也造不出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韩勇自从把远道而来的法国舰队留下来后就无时无刻不在动这支舰队的脑筋，客观的说法国的陆军虽然早已不复当年拿破仑时代的辉煌，但它的海军却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英国这种老牌海上强国，但在海军上将达尔朗的调教下法国海军却发展成为一支敢打敢拼的军队，所以这大半年来韩勇已经往法国舰队里派驻了上千名精心挑选的海军学员，他们的任务就是跟在那些法国水手的后面跟着他们学技术。而在这些学员里韩勇最看重的还是那些潜艇学员，毕竟在目前这个阶段里，潜艇是韩勇所能想到的最有效的一种反击利器了。

“……华夏积弱已久，面对着强大的日本海军，我们想要跟它们交锋至少得用举国之力话费至少数十年时间才能建立一支能跟它们抗衡的水面力量，很显然华夏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金钱来筹备，这也不现实。所以我们必须要寻找新的捷径，在这种情况下潜艇或许是我们击败日本海军的最佳选择……”

借着艇舱昏暗的灯光，王志祥趴在自己的腿上书写着日记，此时的王志祥不再是一名工科学校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而是第四集团军下属的潜艇大队的一名见习军官。就在大半年前，他经过严格的筛选，和其余七十六名同伴成为潜艇大队的一员，他被分配到了这艘潜艇上作为见习军官跟随法国的潜艇军官和水兵学习潜艇的操作以及运用。

王志祥所在的q-001号潜艇是一艘由韩勇从德国购买出来的xxi型大型远洋潜艇，这种潜艇也是纳粹德国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使用的一级潜艇，也是世上第一种完全为水下作战设计、而非以往为攻击和躲避水面舰攻击才下潜的潜艇，为近代潜艇的雏型。15500海里的航程足以让它行驶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23枚鱼雷也足以令他击落任何一艘最坚固的战舰。

这两艘潜艇是如此的先进，与之相对应的也是它那昂贵的价格，每艘四百万美金的价格几乎让韩勇心疼好久，当韩勇忍痛购买十艘后，还不得不忍受着泄密的危险跟舰队的司令官拉博德上将签署了一项保密协议，让一部分法国潜艇兵和潜艇大队的水兵一起进行训练，经过大半年的适应性训练，两个国家的水兵们总算是把这两艘潜艇给鼓捣得像模像样了，正当他们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深入训练时，战争突如其来的爆发了。

“日本海军……”王志祥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四个大字，然后再在上面重重的打了个大大的叉！

王志祥合上了日记本，将它放进了小箱子里，然后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只是他刚走出舱门一股隆隆的机器声音就扑面而来，尽管在这艘潜艇上已经服役了大半年了，但王志祥还是不能适应潜艇内让人头痛地柴油机的轰鸣声，在这种环境下休息简直就是受罪，再加上潜艇内刺鼻的柴油、润滑油味和那些法国佬身上的狐臭味混杂在一起以及二氧化碳等等种种有害气体让艇内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烦躁的噪音和浓重的刺鼻味使得王志祥怎么也习惯，以至在睡觉时甚至不得不用棉球堵住鼻子。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十六点整。

“时间到了！”

看到这里，王志祥赶紧快步朝着指挥塔走去，按照艇长制定的值班表，这时候王志祥需要到指挥塔上接卡拉尔少尉的班，也就是用望远镜搜索海面上的目标。

当王志祥走上了指挥塔后，一股冰冷的海风便扑面而来，清新中带着海腥味的空气让王志祥忍不住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舒服！每一次到指挥塔进行值班的时间也是王志祥感到最畅意的时候，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他所感受到的都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王……有烟吗？”将望远镜交给了王志祥的卡拉尔少校并没有立即进入潜艇，而是向他索要香烟。

“当然有……给……”王志祥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卡拉尔，并帮他点上。

卡拉尔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一副舒畅的神情，良久才说道：“这烟可真够劲，我不得不说你们的长官对你们可真好，不但薪水丰厚而且每个人每一个月竟然可以领到一条香烟。”

王志祥笑了起来：“卡拉尔，你也别在我面前喊穷，据我所知我们的司令官可没有拖欠你们的薪水，你把自己的那份抽完了，现在却跟我喊穷，这可不厚道啊！”

想要让人家为自己卖命就要开出让人满意的价格，对于这支等同于被抛弃的法国舰队韩勇并没有歧视他们，所开的薪水和王志祥他们是一样的，象卡拉尔这样的少校每个月的薪水就是两百美元，这个价钱在现在的华夏已经算是绝对高薪了，要不是韩勇有源源不断的卖药所得的金钱做支撑他可养不起这么一支舰队。

“薪水多又有什么样，我的国家还不是战败了。”听到这里，卡拉尔的眼神就是一黯，现在的法国舰队表面上虽然跟以往一样享受着良好的待遇，这些华夏人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可这里毕竟是华夏，这里再好也不是他们的家乡，一旦这里的主人不愿意收留他们，他们就得卷铺盖从哪来回哪去。

看到卡拉尔的模样，王志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的，用不了多久法国一定会恢复昔日的荣耀。你看看我们，现在不一样受到日本人的侵略吗，可我们并没有气馁，依旧在努力的打击着侵略者，因为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日本人赶出华夏的土地！”

“可至少你们现在的政府还在积极的进行抵抗，而我们……”说到这里，卡拉尔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咦……你快看，那边是什么？”

王志祥赶紧顺着卡拉尔手指的方向举起了望远镜。

透过浓浓的海雾王志祥看到浓雾中的隐约可现一艘商船的轮廓，仔细观察确认的确是一艘商船！

“138方向现目标！”

随着王志祥的一声吼叫，卡拉尔立即扔下手中的烟蒂顺着梯子滑入了艇中，而王志祥也紧随其后，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也滑了进去，只是他在进入艇舱的同时随手关闭艇舱的水密门。

而此时艇内已经响起了尖锐的战斗警报声，舱内的灯光也从橙色切换成了红色的战斗灯，q-001艇的艇员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57名艇员在短短几十秒内都回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q-001艇瞬间被战前凝重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着。

当王志祥进入指挥塔时，艇长卡拉尔少校已经开始下达了下潜命令。

当看到这里时，王志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第一次战斗的兴奋和紧张，这一次王志祥将在数十米深的水下和q-001号潜艇的艇员们一起经历自己的第一次战斗，他们将用日本人的生命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潜艇军官。

在这艘潜艇里一共有57个人，分别由28名法国潜艇兵和29第四集团军的潜艇大队的潜艇兵组成，只要能击沉一艘日本人的舰船，他们也将会从一名新丁蜕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看到王志祥到来，艇长卡拉尔望了他一眼继续道：“动机减半航行，潜艇升至潜望深度！”

下达完这个命令后卡拉尔转头对王志祥道：“王……接下来的命令由你下达！”

看着卡拉尔眼中鼓励的味道，王志祥犹豫了一下：“卡拉尔，我行吗？”

卡拉尔正色道：“当然可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在这大半年里全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是！”

王志祥应了一声，深呼了口气大声道：“指挥权转移，现在由我指挥！”

“明白，指挥权转移，由王副艇长指挥！”指挥塔里的官兵们全体回应了一句。

“动机减半航行开始上浮。25、2o、15、1o、7！……停止上浮，升降舵复位保持稳定艇长！我们已经到达潜望深度！”

在下达着命令的同时王志祥发现自己的原本紧张的冒汗的手心突然变得干燥了，急促的呼吸也开始平缓了下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课堂上、平日里的模拟演练当中，并没有任何值得紧张的地方。

“不过是一场平常的战斗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一个声音在王志祥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

此时王志祥已经不再紧张，而是异常平静的下达着命令，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王志祥不断的按照平日里所学的知识，再根据目标的变化不断下达着命令，一切和过去的演练并没有任何区别。

突然，正在侧耳倾听的声纳兵突然报告道：“目标数量六艘，方位235，距离五海里……速度十六节！”

声纳兵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塔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志祥仿佛没听见似地继续盯着潜望镜观察着前方的动向，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能见度很低，他没有办法看清海面上那队商船的情况，只能靠声纳兵来侦听。

过了一会，王志祥突然问道：“通讯兵，002号有什么动静吗？”

“报告长官，根据声纳显示，002号就在距离我们身后两海里的左后方。”

王志祥心中暗叹了口气，现在两艘潜艇都已下潜，根本无法相互联系，他低声道：“知道了，将速度降低至六节……命令鱼雷舱做好发射准备！”

“明白！”

突然，声纳兵略带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报告，声纳发现有驱逐舰的声音，它们就在船队里。数量一艘……不……是两艘！”声纳兵的报告使得整个指挥塔的气氛仿佛要凝固似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志祥。驱逐舰的火力或许不强，在海面上的战斗中它充其量只是起到打酱油的作用，但对于潜艇而言速度快，装备了深水炸弹的驱逐舰却是它的克星，现在整艘潜艇所有人的命运都寄托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一旦他下达了错误的命令，那么代价就是整艘潜艇所有人要用生命为他的错误买单。

感受到来自周围沉闷的气氛，第一次指挥的王志祥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卡拉尔。而这位法国艇长只是微微一笑，“王……既然我将指挥权交给了你，那就等于我把所有人的命运交到了你的手里。是打还是撤退都由你来决定，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是一个整体，我们是密不可分的。”

“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是密不可分的！”王志祥嘴里喃喃的说了两句，随后他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淡淡的说了句：“所有人，准备战斗！”

在杭州湾洞头区外平静的洋面上，日本海军的“秋津”号驱逐舰以十五节的航在海上航行着，在它的左侧是满载着一个旅团的士兵和装备的六艘货轮和运兵船，在最右侧还有一艘驱逐舰“落日”号，这两艘驱逐舰的任务就是护送这几艘运兵船赶往福建的宁德，为宁德的日军补充兵力。

这次日军的决心很大，大本营下了决心要把第四集团军连根拔起，在大本营的严令下，本土纷纷对台湾的二十三军和驻上海的十三军补充兵力，甚至在在海上还有一个师团，准备随时在杭州湾登录直取杭州。

“发现“秋津”号驱逐舰，速度十五节！”

当船队进入距离潜艇不到两海里的时候，王志祥已经能够看清了“秋津”号的形状。

“一号、二号鱼雷管准备！”

已经完全进入了艇长状态的王志祥快速下达了作战命令。

时间慢慢的过去，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目标距离一千五百米……方位235……”

王志祥回头望了望站在他身后的呃卡拉尔，只见他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王志祥一咬牙沉声道：“一号鱼雷发射……二号鱼雷发射……”

接到命令的鱼雷长立即按下射按纽，只听到两声犹如泡泡炸开的沉闷声响起，潜航排水量达到2110吨的潜艇微微一震，两枚鱼雷飞快的从鱼雷管里冲了出去。

这是两枚型号为九五式533口径的重型鱼雷，大家没看错，这是日本的鱼雷。这种鱼雷是目前全世界速度最快、弹头威力最大，同时也是射程最远的鱼雷，即便是美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的鱼雷都比不上它，这也是韩勇坚持让潜艇装备这种鱼雷的原因。

发射完鱼雷后，王志祥不假思索的命令道：“下潜至2o米……脱离接触航向0235！”

随着王志祥的命令，xxi潜艇庞大的艇身在下潜的同时开始转向，慢慢的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在鱼雷舱里，年轻的鱼类长看着手中的秒表紧张的计算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5、4、3、2、1，接触！”

“轰……”

只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这个爆炸声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潜艇内部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使得原本气氛十分紧张的潜艇内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欢呼声，他们都知道这是鱼雷击中目标后才发出的声音。

不过在激动过后，王志祥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