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行 第352章 山涧路

陈陌离开六须山已经第十天，这阴暗的天空又要开始下雪的意思。陈陌穿着那单薄的衣服在一道路旁的酒肆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店小二殷勤的跑过来询问着陈陌要开点什么。

陈陌看了一眼小二那温厚的笑容，与红尘园里的那些笑容之下全是小算计的小二不同，这里才是该有的平凡。

陈陌点了一些小菜，和酒，小二询问了还要什么，顺便建议陈陌往里坐坐，此时的酒肆并不是很多人，陈陌坐着靠边的位置里外面较为近靠窗，窗户虽关着，但却不掩饰，会有冷风从细分中窜进来。陈陌拒绝了小二的好意，还是稍微吹着一点冷风舒服一点。

唐国坐落在大地的东方，背靠着辽阔无际的东海，北与晋国携手相邻，西与商国大眼瞪小眼，南边则隔着一条九曲江与楚国井水不犯河水。

唐国没有像楚国那般有将近二十个州地，只有九个，当初大唐王朝也是九个州，然后人家大唐王朝是九各个州容纳了现在九个国的土地。

虽然现在的唐国只有九个州，但地方也比楚国小不了多少，九国之中，也不是唐国最小，唐国之所以保持着九个州，或许是对自己的前身还在向往着，只是这分裂的一百多年来，唐国如今的皇室对于以前的执着或许已经没有那么浓郁了，现在有了偏安一隅的安逸。

唐国确实是安逸的，周围的三国都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和唐国有很大的摩擦。

所以，这十天来，陈陌见过的百姓比在楚国的时候，似乎要安居乐业不少。

“客官，您的酒菜。”小二端来陈陌点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对于陈陌配刀的样子，就多和他唠嗑了两句。

“少侠，这么冷的天这打算要去哪啊？是不是要去那边崿嵢山？”

崿嵢上？区家？那里又搞什么名堂？陈陌有些疑惑。

“听闻区家的小姐大婚，邀请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小的看少侠气宇轩昂，想必也是前往那里和区家的喜酒吧。”

大婚？陈陌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在区家的画面，那次比武之后的晚宴，区家主还带着一个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这次大婚，是不是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女子，但是谁都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少侠，听闻那区家小姐可是貌美如花，性格又好，也是一位远近闻名的美人，多少人都对她垂涎三尺，当然这样的美人也只有像少侠这般气质的人才有资格。”

陈陌算是听出来了，这小二是接着这件事拐着弯来夸自己，无非就是想讨一点赏钱，难道自己很富有？对了，陈陌想起来了，虽然自己的衣着不怎么样，但腰间装着黄白之月袋子被他瞅见了，想来砰砰运气的吧。

陈陌可没打算随他的心意，无视了他的想法，自己的这个钱袋子还有用着，在见到自己师姐前，自己还得买够一些药材来试着配置一点东西。

这钱袋子就是武灵儿离开时，从武寇那里要来给他们的，只是言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有。

陈陌也知道，只要找到师姐，药材的事自然不用担心，只是他并不急着赶路，一是想多走走多看看，一是还没相处更好的配方，还想琢磨琢磨。

其实，陈陌已经有了一套方案，只是这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得着手第二套方案。

“我不去南边。”陈陌有些冷漠的回答道，自顾自的吃起来。

看着陈陌这个样子，小二自知没有戏，便以其他借口离开，离开之时还在内心嘀咕了一句：真抠门。

“哐啷”一声，几个汉子从外面进来，门被他们推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让里面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真冷，这鬼天气估计又要下雪了。”一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便带领着自己的兄弟在一张靠里面的桌子坐下。

小二那失落的心情立马又活络起来，勤快的招呼起来，那点菜之间夹带着的话语让陈陌觉得熟悉起来，虽然字面变了，但其中意思还是没有变，还是拿那个区家婚事来委婉的要着小费。

陈陌有些纳闷，这么委婉的暗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而让陈陌咋舌的是，那几几个汉子却上了小二的“道”，似乎挺享受小二嘴里那一句句“大侠”的，很爽快的给了小二一些小费。

小二虽然嘴里推诿，但手却很诚实，收了小费之后，更是把酒肆里配得上大侠的酒给“连哄带骗”的推销了出去。

陈陌暗中遗憾：这样的人才，在一个路边小酒肆干活，是不是太屈才了？

而后，陈陌一边吃着自己的东西，听着那些人说着区家的事情，不听不行啊，整个酒肆里面，就属他们那一桌的声音最响亮，其他人似乎还听着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陈陌也从他们嘴里知道，他们还真的是去参加那个区家小姐的婚礼。

......

一餐简单的午饭过后，陈陌离开了这件没有名字的酒肆，或许是有的，只是陈陌没有注意。

离开酒肆，继续东行，道路上的积雪少了很多，变成了雪水，泥泞了道路，看着阴暗的天空，用不了多久，又会还这道路铺上积雪，估计这一次，会下好些天，真正的冬季要来，到时候，这些路就更难走了。

又过了五天，陈陌走出了陵州，这是唐国做西边的州，也是陈陌从六须山出来所踏足的一个州。

天空在昨天就飘起了雪花，在一次给这片大地披上银装。

行走在山涧的道路上，一边就是山体峭壁，一边就是谷底小河。山间的风很大，嗖嗖的刮着，如同小刀一般刮在陈陌的脸上。

即使道路有些难走，但陈陌的呼吸也是一场的平稳。在六须山，陈陌不仅突破了境界，很是领会了普通僧人诵经时那差不多的节奏。

在龙幽寺的那段时间，听着那些和尚念诵经文，除了能使自己杂乱的心境平稳，还让陈陌渐渐的跟随着他们的换气呼吸。

龙幽寺里的和尚，念诵经文下来，若不是仔细听，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停顿，或许这就是他们更为深层的含义。

还有闻不语送给自己的刀谱也类似的换气法门，陈陌就将自己的领会和刀谱的心得结合起来，练就自己的呼吸方式，虽然还有些不完善。

陈陌在一处拐弯处的峭崖坐下休息，在他前面就是陡峭的山坡，山坡底下就是一条蜿蜒就过的小河，河的两边有冰渣堆积，原本有三四丈宽的小河现在只有不到一丈的宽度是河水流动的地方，轰轰的流水声变成了哗哗响。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陈陌又一次运转着口诀修行。自从进去三境，陈陌才体会到了当初师父教自己的口诀妙处。陈陌不知道其他人修行是不是也是这样，但自己确实是体会到了与之前的不同是境界的不同导致了自己的领悟不同，还是这口诀本就这么神奇。

真气淬体陈陌没有松懈过，即使过了这么久，陈陌依旧觉得那淬体的感觉令人非常难受，很多事，多了就会麻木，但这疼痛却让陈陌麻木不起来，偶尔还会让陈陌体会到刚刚开始时那种刻苦铭心的痛，像是在嘲笑陈陌：你以为你能习惯？不，那只是你以为，而我则不会让你以为。篳趣閣

淬体之后，自己除了那种劫后余生那种感觉，都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只有那一次次战斗，陈陌才觉得，自己确实便强，气息的流动越来越通畅，越来越丝滑。

即使这样，陈陌还是不满足，学无止境，更何况陈陌还见识到了更强的存在，就比如闻不语的两次出手，至今陈陌都没想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招式。

剑气？不像，陈陌之前经历过剑气入体的感觉，而闻不语的那一手，完全和那剑气入体完全不同。

那一次，陈陌能感受到那剑气的肆无忌惮，但陈陌却没有感觉到害怕，而闻不语给自己的却是一种威压，有种普通人站在泰山脚下时感受的大自然的那种压迫感。

想不明白，那就努力提升自己，自己去寻找答案。

.....

雪还在下着。

这一条山涧很长，按照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这里是从陵州前往长京的一条近道，穿过这天山涧道路，能省不少时间如果不走这里，就得绕一个大弯。最短不代表着这里最好走，但对于陈陌来说是最好走的选择，陈陌虽说不赶路，但也打算绕远路，绕远路，意味着自己就的节省一些修行时间来赶路。

蜿蜒的山路十八弯，景色也算是优美。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人的道路，陈陌却听见了后面有驱赶车辆的声音。

陈陌看了看天空，继续踏着薄薄一层雪雪泥继续走，至于后面是谁，他不在乎，或许是那些旅人，商人，归家人趁着道路上的积雪还没有这么厚，赶紧的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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