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盖世 第189章 东窗事发，蛰虫惊出

小圆门食客嘈杂声入耳，厅堂间灯笼光芒将陈渐离温和五官投射的有点诡异。

“曲裴洋，曲掌柜”陈渐离挂着笑意，似故人相见。

名为曲裴洋的灰衫男子皱眉。

陈渐离笑的温和：“曲掌柜是在等人”

曲裴洋眼神眯了起来，“很陌生呀”

自顾自饮的陈渐离开口，“自然陌生，熟悉的来不了。”

“此话何意！”曲裴洋倒酒。

“春末夏初，就是在这个桌位，你送出了猎人学院五道山狩猎大赛的消息”

“端午正阳，还是这个桌位，你又送出了陈狄青等人赶赴玉皇顶的消息”

“初秋今日，你还想着在这个桌位送出陈狄青身死道消的情报”

曲裴洋神情不变，“酒可以喝一杯萍水相逢，话却不能乱说一词”

陈渐离再一次斟酒，举杯邀约，一饮而尽；

“是否乱说了话，到明镜司便知晓，曲校尉”

桌面瞬间破碎，木屑、碗碟碎片迸溅四射，曲裴洋身体撞碎后身窗栏后掠而出。

人在空中出拳和如影而来拳头碰撞在一起，空气“嗡”的一声震荡了出去，周边食客如若无根浮萍东倒西歪，陈渐离落地，曲裴洋破墙而出。

夜色中一把环首刀破空而来，曲裴洋身体拔高数尺，脚踩刀面掠入夜空。

陈渐离追出，一前两后三道人影破开夜色浮光掠影向都城宅院深深的区域。

主街方向，方十二妹随同四名明镜司青衣绣卫沿街搜寻。

白日失踪一名绣卫，全城绣卫尽出分区戒严。

前行中便听到缀后的绣卫“咦”了一声。

扭头，视线的另外一端有人影破空而过。

“拦下”

方十二妹跃上屋顶缀了上去。

远远近近的骨笛声瞬间串联成一片。

骨笛声响起的时候陈渐离已经停了下来，看着视线远端如飞遁去的曲裴洋，陈渐离笑。

名为夜哭，陈渐离笑的次数却远远多过哭的时候。

有青衣绣卫踩着墙面自前方跃了上来，曲裴洋出拳将对手砸入房舍，两片青瓦自脚下射出弩箭般带着劲锐破空声而去轰入另外两名出现在前方的青衣绣卫身体，曲裴洋兔起鹘落自前方园舍飞掠了出去。

莫胭听闻到了骨笛声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便意识到什么。

声音急促而频繁四起，明镜司在缉拿要犯。

关联到白日一幕，莫胭飞掠出屋外，苏离、冷清婵、白秋词、周瑾之同时跃出。

“是明镜司”莫胭快速开口。

苏离飞上房舍。

站在灰檐翘角，皓月当空，一道人影风驰电掣，四周房舍影影绰绰渐成合围之势。

莫胭熟悉京城，人影去向是：“姬宅”

“姬牙儿”冷清婵脱口而出。

姬牙儿蛮横，但冷清婵确没恶感，看向苏离，有征询的意思。

“明镜司追及人员直奔姬宅，无论如何是要去了解的。”苏离开口。

五个人没有拉开间距，不紧不慢缀了上去。

由远而近的骨笛声响起时宅院内公孙破蹙眉。

骨笛声自然熟悉，是明镜司在办案缉凶，但京城之地何时出现过这样一波比一波急促的骨笛联络声。

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公孙破凝重了起来。

破门而出，直奔姬牙儿房间。

姬牙儿还在房间内看着一盘黑子。

人靠近姬牙儿楼宇时夜色当中曲裴洋落在院内。

“暴露了”。

曲裴洋落地，公孙破意识到不妙，曲裴洋说“暴露了”，公孙破反而镇定了下来。

神情淡漠的看了眼禹国宫城方向，说了一句：“送牙儿出城”。

有游隼飞入夜空，火光自姬宅四处翻腾了起来，不久之后慕容府邸、赫连府邸各有火光冒出。

明镜司；

柳长风靠在宽厚的木椅上闭目养神，房舍的另外一端是数名明镜司青衣绣卫，自一摞摞悬而未解案卷中绣卫分析着白日出现的红衣、白衣女子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有青衣绣卫掠空而来，柳长风睁眼，绣卫破门进入，柳长风站了起来。

明镜司条例严格，绣卫破空而来，定有非同寻常事。

“姬府、慕容赫连宅院大火，姬宅和十二妹冲突”绣卫汇报。

“何因？”

“不知，姬府人员在出城”

柳长风面色骤变；

“出问题了”

不耽搁时间，柳长风领队直奔姬宅同时另派绣卫向上禀报。

掠入夜空的刹那，明镜司的骁卫内心不安了起来，姬府人员出城，难不成和五道山泄密有关系。

分析让柳长风感觉到脊背抽凉。

秋风中站在姬宅外围房舍上的莫胭内心也发冷。

三所宅院失火没有让莫胭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明镜司同姬宅人员产生厮杀时莫胭感觉到异常，等有姬府人员杀出，明镜司组织人员拦截，莫胭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游隼进入夜空，莫胭内心仅有的一丝侥幸瞬间破碎。

小猎户苏离还没有将视线内一切关联起来就看到莫胭面色发白，然后苏离也意识到什么。

万物出乎震，蛰虫惊走；

姬府怕是和五道山狩猎大赛的泄密脱离不了关系。

然后苏离看到数道人影大鸟一样自宅院掠出，拦截上去的多名明镜司人员人在空中断手断脚飞出。

视线内有鲜血凄艳的绽开，姬牙儿泪流满面，“为什么会这样？”

冷清婵眼中姬牙儿刁蛮任性，但不带代表姬牙儿笨拙。

十年前姬牙儿被送入教御院，当时懵懂无知，十年期间和慕容长卿、教御院的王子、皇子处在一起，看惯拉帮结派，见识了勾心斗角，姬牙儿知道了自己被送入禹国都城真正原因。

公孙破数年前进入宅院开始教导姬牙儿，公孙破没有说什么，姬牙儿一边按照教导继续表现蛮横的一面，私下磨砺的同时想着早日离开禹国都城。

想到了朝廷的制衡削弱，姬牙儿痛恨朝廷鸟飞尽走狗烹，唯独没有想过内云州有朝一日会和朝廷走上对立。

公孙破令人点燃宅园，往日那些伺候着自己的丫鬟杂役散发出磅礴杀气护卫自己出城，姬牙儿什么都明白了。

五道山狩猎大赛的信息就是从自己处了十年的宅院中传出。禹国都城十年，姬牙儿早就学会了知书达理兵法韬略，但明哲保身，姬牙儿还是按照公孙破要求藏拙，还知道赫连无忌远不是看到漂亮姑娘就结巴那么简单。慕容长卿更不是书呆子。可对于陈狄青，姬牙儿内心深处尊重。

禹国礼仪法典同样烙在了姬牙儿内心，陈狄青活着的时候没有说一声感恩，陈狄青死了自己却彻底走上了对立禹国的层面。

厮杀声声声入耳，这一刻，姬牙儿骨子里面内云州王室一脉的血性和禹国十年熏陶下来的礼教狠狠冲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