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疯子好多啊呜呜[无限] > 第 50 章 诡异债主(17)

疯子好多啊呜呜[无限] 第 50 章 诡异债主(17)

作者:喻狸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6-30 23:19:35 来源:882

外人刚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宋吟站在陆长隋面前,理不直气也不壮地:“你们聊的东西不准别人听吗?”

外人膝盖骨被抽了似的,险些站不稳,他回头去看陆长隋,发现陆长隋连眉毛都没提一下,好像没什么表情,更说不上在生气。

他从知道这名后生可畏的陆总是个侄子奴也就不久,现有进一步发现,陆长隋奴得还挺深。

这都快被骑到头上来了也不发火。

他见陆长隋一句话不说,仿佛想不到可以应付宋吟的话,有心帮他解难:“我们在聊一些项目上的事,理论上是不可以往外传的……”

他一出声,那位小侄子就看了过来,他原本对这能拿捏陆长隋的人抱有几分敬畏的,现在看见全脸,发现陆长隋的反应不是不能理解。

嘴巴也不自觉改口:“但你是陆总的小侄子,听见了也没什么,一家人嘛。”

当事人都表示可以谅解,宋吟自然顺着台阶下,他含糊地哦了一声,压着想挖个坑跳下去的尴尬,绕过他们往房间那边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对陆长隋道:“舅舅,我等会想出去吃饭。”

陆长隋这回应了声:“不行。”

陆长隋对饮食上的一言堂充其量也就两天,但宋吟是一餐都忍不了了,他闻言心头火起:“我不听你的,我自己想吃什么也做不了主吗。”

陆长隋低垂眼皮:“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陆长隋的话术就是不明说,但表明的意思等同于不行。

肩上的衣服滑下一点,被他拉着往上提,陆长隋见宋吟睁圆眼要走,本来已经要转身回房,又蓦然停下:“如果你不想吃那些,明天开始和鹰三一起锻炼。”

宋吟眼睫朝上望过来,眼神中茫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以为就算口头上达不到一致,陆长隋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鹰三是谁?陆长隋手底下的拼命三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负重几公里越野跑。

宋吟好几次看到他瘫倒在路上,抱着几公斤重的障碍物气喘吁吁,脸色涨得比厨房里的猪肝还红,宋吟每次看到,都觉得他把衣服脱下来能拧出两桶水。

陆长隋让他跟着鹰三,不如直接明说了,我想让你死。

陆长隋以为自己做了妥协,宋吟就不会闹了,但好像不是这样,他看到宋吟眼中的震撼越来越深,到最后是见鬼似的看着他。

宋吟眼睫一上一下,少年人的身形还是很清瘦,但柔软干净,他绷着肩膀看了陆长隋几秒,无话可说地留下一个背影。

可能是看到外人一个劲的递眼神,也可能是,陆长隋某根神经突然敏锐,他在宋吟进门之前淡声道:“好,不锻炼,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宋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在陆长隋说的时候就关上了门,陆长隋最后看到的是他有点像是烦闷的眼神,没敢细看,又有点像憎恶。

早上应该吃点饭的。

陆长隋表情淡淡地重新回到房间(),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股抽疼来得气势汹汹,四肢的血都被抽走了一点,反映在身上的是苍白的唇。

宋吟好像有点误会他。

好像觉得他多管闲事是为了耍威风,陆长隋没有,他只是觉得他总有不在宋吟身边的一天,今天有一个谢酌,明天就可能有张酌李酌,宋吟应该锻炼出一具可以保护自己的身体。

但如果宋吟真的不想,那就算了。

也不是真的一定要锻炼,他可以尽量地,多看着点宋吟。

……

宋吟耳朵挺好的,陆长隋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他吃了两天斋,好不容易等到陆长隋放行,差点想扑过去猛夸两句舅舅英明,但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想填饱肚子。

宋吟走到窗边。

这些天他掌握了规律,陆长隋的手下偶尔会路过这间木屋,尤其是有重要的事要谈时,屋边就会留两个人看守。

他打开窗户,果然看见外面有个人。

那人站在风中巍然不动,从眉骨到鼻子有一条斜向下的疤,面相也很凶,说他是走/私的都有人信。

他守得好好的,窗户突然打开,警惕心暴起,一脸凶样地看过来,看到是那位细皮嫩肉的小侄子,戾气收起来,嘴皮讷讷动了两下。

宋吟心说陆长隋也该注意下手下的形象管理了,总这样谁不会被吓到,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外面的人:“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吗。”

手下听他这么说,立马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个本子和笔:“买什么?”

看来是陆长隋吩咐过,让他们也注重一下宋吟的需求,不过分的不用过问就可以去办。

买东西不算过分。

“烧烤,”宋吟嘴唇微抿,报菜单似的:“鱼豆腐、蟹棒、羊肉串、烤玉米……”

说到中间,他还怕自己说得太快,手下记不过来,垂下眉目定睛一看,那个本子上密密麻麻,一字不漏记下了他想吃的东西。

宋吟收回说陆长隋手下奇怪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头发很有型,业务能力还满级。

宋吟说完想吃的,又想起什么:“我舅舅会给你们钱吧?”

手下顿了顿:“是,陆爷会报销费用。”

宋吟沉默了会儿:“那再多带一份骨头汤。”

他吸了吸鼻子,鼻尖小巧微红,脸颊又很白,怕别人误会似的:“反正是舅舅花钱,也该给他带一点东西啦……”

是作精那种独有的,微微有点嗲又不会很过火的。

手下听到那声啦,钢笔一下从虎口那里滑了出去,被他及时握住,心想宋吟有必要跟着鹰三磨砺几天,总这样时不时蹦出来个语气词,要碰到点厉害的绑匪这辈子也就回不来了。

宋吟继续巴巴说:“再买点胃药吧,还有上次我在骨头汤那家店里赊了一份汤,你再买的话要付两份钱……”

手下记完,拿着一张满当当的纸,逃似

()的离开窗边。

宋吟轻轻掩住窗户。

他转过身,准备走出房间喝杯水,却在没走出几步路的时候,忽地一顿。

宋吟在原地顿了足足十秒,缓慢地弯下上半身,看向地缝。

这个地方宋吟很少会走到,他平时进这间房主要是睡觉,不怎么会走到窗户旁边,所以这片地方的木板他也只走过一次。

只踩过一次,宋吟就能感觉出这一块的木板,和别的木板不同。

踩感不同,踩上去极细微的一声吱呀,以及和周边对比略显宽大的地缝,宋吟只略微皱了下眉,随后便想到地下可能是空的。

宋吟下意识地看了眼门边,听到旁边房间还没有人出来,于是蹲下身去,膝盖轻轻触地,两只手伏在木板旁边,用指腹碰了碰有些喇手的缝隙。

单凭手撬不开这条缝,手指太宽了。

宋吟抬起眼,看向桌子上那块铁片,前几天他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也没问过,现在想来可能是用在这里的。

他拿下铁片,不作犹豫地嵌进缝隙,地板受力撬开,里面黑漆漆一片,一股被闷久了的怪味扑面而来,呛得宋吟别过头咳了两声。

宋吟知道陆长隋很敏锐,不然刚才也不会发现自己在偷听了,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也怕陆长隋随时有可能谈完。

下去很冒险。

但通黑的洞口,一节一节的楼梯,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诱着他进去。

宋吟只犹豫了少顷,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手电筒,一只手攀着地面,踩住第一节楼梯慢慢往下走,里面很冷,没有衣物抵御的小腿颤悠了两下。

宋吟用了一分钟走到了底,发现下面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比上面的房间小一半,也就几平米。

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四处都是墙壁,好像建立这个地方的初衷只是为了与世隔绝,宋吟慢慢抬起脑袋,手里的手电筒也顺着往上抬。

墙壁被照亮的那一瞬,宋吟瞳孔微缩,看到了和上面墙壁上一模一样的几张人民日报。

匆匆瞥了几眼发现内容几乎一样,宋吟只看了两秒,为了不浪费时间,直接翻开桌子上的两封信。

这两封信的样式和人民日报一样,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宋吟很难忽视那种违和感,他压着心里的异样,拆开第一封信。

已收到投稿,但上面不准刊登,抱歉,祝好。

——新星社惠闵

第二封的内容要比第一封多得多,是一个署名叫朝水的人,用钢笔一笔一划写的将近三千字有关自己的自述,和投稿。

朝水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前十几年里,他都住在靠近海滨的一个小地方。

直到十八岁那年,朝水凭借自己的努力靠上了云城的大学。

那天父母带着他吃了一顿从没吃过的海鲜大餐,带着他去了一趟一直心心念念的海洋馆,短短一天满足了他在海滨所有的心愿,之后,父母变卖了家里的东西,带着沉甸甸的三块大洋,和他

一起去了云城。

云城的街那么繁华,每个人都衣着鲜丽,穿梭在街上的车五辆有四辆是他没见过的款式。

父母带着他去学校门口转了一趟,看着那几个烫金的大字,朝水眼底熠熠生辉。

那时的朝水以为他的人生要自此改头换面。

当时离开学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父母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在云城的生计问题。

先是住处,靠近学校的房价太贵,父母迫不得已租了一个离学校很远的房子,朝水没有怨言,他一直尊重、理解父母的决定。

况且,刚进到云城的朝水对所有事情都抱有好奇,他愿意每天走半小时的路,去看看这里和他生活过的地方究竟有多大的不同。

他很期待,也很兴奋,他想在云城出人头地。

——如果没有认识后来的那户富商,朝水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个翻江搅海的民间创业家。

朝水仍然记得那天是个罕见的三伏天,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书,两个穿着华贵青衫的少年在他眼前嬉笑跑过,玩闹了一阵或许也觉得无聊,消停了下来。

他们对书呆子有些好奇,左顾右盼你推我攘,最后还是和朝水搭了话,少年人彼此吸引力强,朝水虽然局促,但抗不过想和同龄人交友的心思。

三言两语,被人撬出了多大年龄,住在哪儿,有没有耍过对象,考上了什么大学。

用后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了,明明脑子挺聪明,偏偏这些事上又迟钝得要紧,被人问光了还脸蛋红红地说下次再见。

他没看到那两人迥异的目光,只听到他们说,明天还会来找他玩。

玩儿,新鲜的词,新鲜的体验,朝水心脏砰砰跳,想要等父母回来,和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父母去外面进货了,回来时天刚刚擦黑,朝水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叫他们,就看见父母失魂落魄的模样:“爸,妈,怎么了?”

父母两鬓间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神是散的,两颊明明还算饱满此刻却有一种形销骨立站不住了的感觉,他们跌坐在凳子上:“顶替了,你的入学名额被人顶替了……”

朝水脑袋轰地一声。

一瞬间好像耳朵失聪了。

朝水从小被教导男人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要顶天立地,遇事不能慌,所以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吞咽了两下,哑声问:“被谁?”

父母七魂丢了六魄,过了半晌,双眼无光地回他:“陈家,那户富商,他们家的幺儿没考上大学,就想出了这种馊主意。”

“你说,”父母在凳子上瘫了会儿,忽而坐起去拉朝水的领子,神情激动,他们举家搬到云城,孤注一掷地就为了供朝水读书,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刺激受太大了,口不择言:“那么多人,怎么那么巧就盯上你了呢?”

如果没听到陈家,朝水会说这是概率问题,几百个人里总有一个人会被选,他就是不幸中招的,但是父母说是陈家……

昨天找他玩

的那两个少年就是陈家的。

朝水嘴唇死抿,他还没长开,还没满十八,身材还因为缺少营养而显得瘦小,他脊背绷得像一根弦,再开口时声音更哑了:“我去找他们。”

父母在回来之前就找过那户富商说理,然而他们两个大人都被闭门不见,潦草打发,他一个没权没势人才屁点大的小孩又能翻起什么浪。

连门都没让进。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这七天里,父母和朝水上午也去,下午也去,请那户富商高抬贵手,他们一家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好机会了。

本来要交入学报名费的三块大洋也全用来给富商送了礼。

但没有用。

还算殷实的一个家,一下变得一穷二白。一个星期太短,什么都无力改变,入学的那一天,朝水去了趟学校,看着陈家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和富商挥别进了校门。

冒名入学,顶替人生,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好像格外容易。

朝水在那之后有好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不太相信别人的靠近,排斥一切同龄人,浑身竖起了保护自己的刺。

父母一朝一夕突然变老,其中一老还被气出了大大小小的病,经常要卧榻休息,朝水不得不照顾店里生意,一边准备下一次的考试。

祸不单行,店里的一批货被人挑刺,那家人是个老赖惯犯,敲了他们一大笔钱,没了这笔钱,他们勉强可以果腹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偏偏这个时候,父亲在进货时受伤入了院。

钱,到处都要这个东西,朝水在云城举目无亲,没有人可以借他钱,母亲当初的嫁妆也都变卖了,朝水竟然找不出可以用来付住院费的钱。

朝水想起了当初送给陈家富商的一块玉,那块玉值钱,卖了之后能垫付他父亲的所有住院和医疗费。

但当他去陈家上门讨要的时候,陈家人将他赶狗一样赶出了门槛三米之外,看着那家人厌恶至极的表情,朝水总算意识到,他好像得罪了这家人。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有一天陈家幺儿和朋友买文具的时候,朝水正好在附近,听到那群人吹捧他是高材生,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朝水在旁边淡淡说了句:“冒名顶替的人也值得骄傲吗。”

那句话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来敲诈他们家店的老赖。

推翻货箱致使父亲断腿的“意外”事故。

都是陈家富商找的人。

朝水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赖到这种程度,可以欺负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和“男人要顶天立地”一起常出现在朝水童年的,还有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腕”,直到十八岁的这一天,朝水切身体会了个明白。

因为朝水的那一句话,陈家幺儿在学校受到了奚落和鄙夷,尽管后来富商全力压下风声,脸面也丢尽了大半,他们家的人将受到的羞辱全部发泄到了朝水身上。

母亲有好几天

闭门不出(),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最后不得已闭店而终。

那天晚上朝水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听到母亲在房里长吁短叹,准备把姥姥送给她的镯子卖了,用来填补父亲医疗上的费用。

朝水知道,父亲的医疗费不能再拖了,他也知道,那是母亲最喜欢的镯子,明天过后不知道要流落到哪处。

朝水在门外低垂着眼皮,听着那一声声叹息,忽然觉得,人是可以放弃尊严的。

他找到陈家幺儿,只问了一句,怎么样才可以放过他们一家。

陈家幺儿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你给我当狗吧,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个十天八天我气消了,说不定就不找你麻烦了。”

朝水听后沉默了一会:“你要说话算数。”

谁想他口中的十天八天,摇身一变变成了三四个月,朝水应他要求,每天放学都会来接他,少年人好面子,喜欢在同龄人之间彰显不同。

朝水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就要帮他拎东西,偶尔他故意弄脏了鞋,只用抬抬下巴就能让朝水蹲下去帮他擦,一遍不满意,再来三四遍都有可能。

要取决于陈家幺儿那天的心情怎么样。

那块玉朝水要了回来,是陈家幺儿以“给狗的奖励”这种理由扔给他的,朝水迅速变卖拿钱,给父亲治疗断腿。

但父亲的腿一拖再拖,治疗费与日俱增,时至今日已经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可以承担得起了,朝水需要更多的钱。

他去陈家门口求,下着大雪每每都跪到膝盖生疮,但时机不巧,正值陈家幺儿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几天陈家幺儿在校被老师骂,早就羞愤难当。

他见朝水跪在门口,嫌他有碍市容,随便找几个人把他打发走了,打发是指用棍子打走。

朝水还是求,他的尊严大概在同意当狗的时候就葬送在了那三伏天。

那一天还是没有求到钱,朝水浑身湿雪地回了家,刚推开门,就见房间灯黑着,母亲死气沉沉坐在床角。

见她红着眼眶心疼又失望地看过来的那一秒,朝水就知道,母亲知道了。

这几天他被陈家幺儿使唤的事。

那一天母亲的状态很不好,朝水张口想说点什么,又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善言表的人,他不太清楚这时候该说点什么。

外面的门被敲响,是陈家富商过来让他明天去搬东西的,这些天陈家幺儿给陈家做足了表率,陈家的所有人都可以肆意使唤朝水。

朝水站在门口,心不在焉听着陈家富商嘱咐他的事项,乌黑的眼珠屡次回头看。

当富商在他手心里抽够了,终于甩袖走人时,朝水跑着回了房。

那天母亲死了。

朝水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世界瞬间充满了模糊的水雾,他习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无论出什么事,他蜷缩着身体,艰难又剧烈地呼吸着。

难过地问:“母亲,是不是

(),

我让你丢人了……”

光是说了短短十个字朝水声音就变得嘶哑破碎。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不明白他苦心竭力地去生活,

怎么会活得越来越糟糕。

他想到还在病房等康复的父亲,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调,去告诉父亲自己并没有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朝水依偎在母亲身边,绝望哽咽地啜泣。

眼泪一滴接一滴落,流得眼角生疼,朝水大脑空白地收拾好母亲的衣物,努力地、近乎机械地告诉自己还要好好生活。

那时朝水没有想到,那天过后的第二个星期,父亲因为各种并发症身亡,那些自责的话语,竟也没有说出去的机会。

朝水,CS,长隋……

陆长隋。

只有一人的地下室房间里,宋吟捏着那份修修改改尽可能用客观语气写出来的投稿,有点失语。

总觉得陆长隋的小时候不应该是这样的。

陆长隋那种人,不应该从小意气风发,说东别人不敢说西的吗。

怎么刚过十八就要受尽苦楚,四处碰壁。

宋吟将那份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信好好折起来,重新放到信封里。

心情有点闷乱,但宋吟想到外面的陆长隋随时有可能进来,尽快收拾好情绪,想先上去。

然而他抬起手电筒想往上照的时候,冷不丁看到墙壁上的人民日报——

刚才他以为是一样的,没有细看,这会儿他才突然想起来,上面贴着的那份人民日报,那户富商的全家照中,有一个人的人脸是被剪了下来的。

而地下室的这张报纸没有,所有人的脸都露了出来。

宋吟的心脏忽然像被挤了一下的海绵一样,全部挨挤在一起,他心跳凌乱地看向报纸,目光慢慢挪到被剪人脸的对应位置。

看到了一张,属于自己的脸。

——怪不得。

怪不得这几年陆长隋一直不和原主来往,怪不得陆长隋那样好说话的人会和自己的小侄子关系这么恶劣。

源头是在这里。

那这几天他和陆长隋睡同一张床,在同间木屋里进进出出,那时的陆长隋想的是什么,怎么可以干脆利落地捅死他?

……

等宋吟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逃出了木屋,站在三环桥边。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虽然知道陆长隋这几天对他很好,但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他一点也不知道,和全家福上人脸相同的情人和主播都一个接一个出事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

宋吟在桥边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要走,急忙带出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吟拿起手机一看,愣了愣,将手机放到耳边接通。

“喂?”宋吟慢吞吞地说:“沈怀周吗。”

他刚刚跑得太急,吸了很多冷气,声音有些变调,两个字中间勾着一根丝似

的,

又细又黏,

“这两天,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那边的沈怀周本来还烦躁地扫着头发的灰,听到宋吟的这一句问话,整条拿着手机的胳膊都僵了瞬。

过了会儿,他才发出声音:“这两天一直在找人,荒地没信号,接不到通话,你现在在哪?”

宋吟拢了拢衣服:“我在三环桥边。”

沈怀周刚出水洞,水洞离三环桥边不远,他听到宋吟在那,一路跑着上了桥,刚站稳脚步就一眼看到前面两天没见的宋吟。

宋吟这两天应该没受苦,脸颊的弧度还是恰恰好好,身上的料子也很贵,不用摸都知道很舒服。

沈怀周在原地顿了下,走上前,看了眼宋吟的眼眶,感觉有点红,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着眉道:“你说的那些人我还没找到,等我回去休息下再来找。”

宋吟听到他说的话,觉得有点怪,暂时忘了陆长隋的事:“一直没找到吗?”

难道出事了?

“没有,”沈怀周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见宋吟陡然抿紧唇,侧过目光补充:“别瞎想,荒地连着好几片山脉,可能他们走到了另一片。”

沈怀周的话没起多少安慰效果,宋吟还是有点担心楚微微他们的安危。

沈怀周没他那么在意那群人的死活,他在那鸟都不愿意靠近的地方待了那么久,想回去洗个澡,正好艾克开车回来了,他拉着宋吟一起上车。

从箱子里拿出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沈怀周倚到了椅背上,他伸出一只手背,轻轻碰了碰宋吟的胳膊:“你刚刚怎么了,有人惹你?”

宋吟愣了下,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随口道:“没人惹我。”

他重新把头扭正,突然想到什么:“你下午出去的话,能不能别留我一个人。”

他有点怕陆长隋找人暗杀他。

沈怀周深深地注视着宋吟。

都开口求他别留自己一个人了,还说没人惹?

但宋吟没主动说,沈怀周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两天艾克和虎鲸要处理那批货的相关事宜,他又要听宋吟的话下荒地找人,如果要找个信任的人留在宋吟身边的话……

沈怀周想了想,从膝盖抵住的座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懒洋洋地放在膝盖上,摁开开机。

他们雇佣兵有一个内网,来自不同团的兵种在里面都创有账号,平时除了物品交易,接收悬赏任务,也可以加排行榜上的人私发消息。

沈怀周点开好友栏,给一个灰暗的头像发去语音邀请。

大概等了两分钟,头像的主人“尼克”接受了邀请,内网上铺开语音画面,麦克风的标识闪烁两下,那边传来声音:“怎么?”

沈怀周言简意赅:“我看定位显示你在华国,帮我照顾个人。”

尼克一下沉默了。

过了半晌麦克风才又闪了闪,双方的声音都经过了变音器处理,音调很怪,还有电流声夹杂其中,宋吟听到对面模糊笑了声,有股哄笑般的调侃。

“照顾你的女人?”

宋吟:“……”

沈怀周虽然找了尼克,但看上去很烦他,只是在宋吟以为沈怀周会嫌恶心地反驳尼克时,沈怀周若无其事地挂断了通话。

沈怀周合上电脑,撇过眼来和宋吟道:“下午这个尼克会过来我家,你在房间干你自己的,不用理他,他呢,手段还算看得过去,能保护你。”

宋吟点头:“嗯,谢谢。”

沈怀周和内网上的那些人应该都有利益输送,小忙能帮则帮,不会轻易拒绝。

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沈怀周准备去荒地里再找找人。

他专门等到尼克来了才走。

宋吟在二楼喝着水,听到楼下传来泊车声,接着沈怀周和尼克聊了两句。

宋吟刚含下一口水,听到那声音眼睛猛地变圆,他走到窗边低头看去,看到一张很熟悉的脸。

宋吟:“??”

没人告诉他尼克就是谢酌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