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行歌 第十三章 非常乐意

迎客有很多种，但是没有一种是关上门，闭上窗户迎接的。

从刚才行为动作上来看，赛掌柜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一个会做生意的人肯定不会关上门，关上窗户迎客的。

从对待相府公子李清莫的撒泼行为来看，赛掌柜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李清莫是故意要见九楼客栈的东家，所以才会陪他闹下去。因为闹得越大，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如果从这两个理由来分析，这位赛掌柜完全没有理由干这一种关门，关窗迎客的事情，既然聪明人不会做，但是如果赛掌柜非要做的话，只有一个理由，他要与李清莫进行交易。

连城跟李清莫也算是聪明人，他们听说过一个词语，叫做：关门打狗！

只不过关门打的是狗，是狼，还是虎？这个答案没有人知晓。

“赛掌柜的迎客之道实在有趣，本少爷不敢说是学富五车，但也算是饱读诗书，只听说过‘闭门谢客’从未听过‘关门迎客’这一说法。”李清莫看着紧紧闭着的门窗对着赛掌柜说道。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座九楼客栈的待客之道可不一般，本公子这次来本想着来还这一路上在九楼客栈分店所吃的霸王餐的银两，却不料赛掌柜竟然是这样的迎客之道，那本公子就不用还了？”对了这位兄台，连城将目光转向李清莫，笑嘻嘻道：“有没有兴趣上演一出‘大闹九楼客栈的戏码’反正你父亲是丞相，怕啥？”

“你当我傻吗？”李清莫瞥了连城一眼鄙视道：“要不是为了调查九楼客栈为何暴利还不倒的原因，本少爷才不来这里呢？”说完，做出一副‘我是为正义献身’的样子，只不过身上的酒气把他的形象破环的淋漓尽制。

“赛掌柜你信吗？”连城听完李清莫的话后朝着赛掌柜询问道。

“我虽然不是出家人，但我也不打妄语，我不信。”赛掌柜摇头说道。

“你这话说的有内涵。”连城点头表示认同。

“再怎么赞美我也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点代价，虽然你说的是实话。”赛掌柜故作高傲的说，同时扭着肥胖的身子朝着那扇客房走去，恭敬的站在门前，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那扇客房的门很普通，窗户很普通，但是有一点不普通，能叫赛掌柜这样恭敬迎接的岂会普通？

伴随着‘吱吆’一声，那扇门轻轻的打开了，门开了，当然会走出一个人，当然也有的门走出来的不是人，或许是畜牲。

人与畜牲最大的区别是在于是否有良心，王茶没有良心，所以可以叫做畜牲。

“又是两位？”王茶看着连城二人皱眉，再加上几天前受了伤，此时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

“王统领忘记了答应本少爷的事情，所以本少爷前来提醒提醒。”李清莫借着酒意说道。

“本公子是来跟王统领谈合作的。”连城拿起中的‘夜逝’对着王茶笑道。

王茶看了看已经有些微醉的李清莫，再望了望连城手中的夜逝短剑，惨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既然二位客人前来，那就请进吧！”

王茶躬身伸手，做一个请进的手势，请李清莫与连城进去。

李清莫踉踉跄跄的走进去，连城慢悠悠的跟进去，王茶看了赛展柜一眼，闭上那扇门。

七号组织从今天起正式脱离皇族。你去告诉那位人一声！”赛掌柜在连城与李清莫走进那间屋子之后，对着客栈的小斯吩咐道。

“是！”青衣小斯点了一下头便朝着客栈外跑去，而跑去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看着青衣小斯离去后，赛掌柜用他那一双比绿豆大一点点的眼睛，眯着眼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轻轻的推开那扇门，走进了那个房间。

“赛掌柜，等你好久了！”连城看着赛掌柜进门后第一个开口对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久仰久仰！果然不愧为‘七号’的真正主人”李清莫一改刚才撒混耍泼的样子，“本公子实在佩服你的伪装能力。”

然而赛掌柜看都没有看他们二人一眼，而是对着王茶质问道：“王统领确定要与他们合作？”

王茶丝毫不在意赛掌柜态度的改变，而是漠然的说道：“‘七号’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组织，对皇室如此，对你们也是如此，既然是多余的，那本统领为何要在意你们的意见？”

听了王茶的话，赛掌柜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你是在怨恨我们？”

“是的！”王茶坦然的回答道。

“恩重如山，王统领可理解这个词语的典故？”赛掌柜的小眼开始眯起，肥胖的身子上散发出淡然的的光芒，在光芒的背后，一个土黄色的虚影隐藏在身后。

“恩重如山？赛掌柜难道还不知道‘七号’在帝都城内的名声吗？你出去问问那些百姓，谁不知道帝都有一群畜牲叫做‘七号’？”李清莫看着沉默的王茶，对着赛掌柜说道，“当然我这样维护王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因为王茶是本少爷的合作对象。”最后那句，是李清莫对赛掌柜的解释。

赛掌柜没有理会李清莫的话，而是对着王茶说道：“我自认为没有亏待‘七号’至少明面上没有，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九楼客栈的后台是‘七号’，这些还不够‘恩重如山’吗？”

“恩重如山！？”王茶说道，“你们对‘七号’恩重如山，但‘七号’又何尝不是对你们‘推心置腹’呢？‘七号’用自己‘臭名昭著’的名声为‘九楼客栈’做后台，借着办事之名，将与九楼客站做对的客栈酒楼一个个拉下马，叫九楼客栈成为帝都最大的连锁客栈，赛掌柜，我王茶可曾说错一句话？”王茶盯着赛掌柜的眼睛说道。

“没有。”塞掌柜答道。

“十年前，为了你们的计划，‘七号’将那滔天罪恶自己硬生生的抗下可曾对你们抱怨过？”王茶又问。

“没有！”赛掌柜答道。

“‘七号’可曾想你们邀过功？求过赏？还是升过职？”王茶再次问道。

“没有。”赛掌柜回答道，此时他除了回答‘没有’二字以外，仿佛没有别的答案。

“那为什么你们要将‘七号’舍弃？”王茶最后说道。

“因为‘七号’对我们无关紧要，更因为‘七号’引起了丞相府与连王府的注意！”赛掌柜淡漠的说道，同时看了连城与李清莫一眼。

“无关紧要？”听到这四个字王茶心里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刀一样。他现在才明白为何‘九楼客栈’的人会对他们如此淡漠，因为他们无关紧要。”

“既然无关紧要，那么‘七号’宣布退出，寻求新的合作对象。”王茶沉默了片刻同样以淡漠的语气对着赛掌柜说道。

“不可能！”

“给本公子个原因？”连城突然插话道。

“因为‘七号’是我们培养的。”赛掌柜说道。

“所以你们打算不在放人？要与丞相府为敌。”李清莫看着赛掌柜说道。

“是又如何？”赛掌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如果加上连轩的十万铁骑呢？＂连城看着赛掌柜说道。

“你是连城？”听到连轩这两个字，赛掌柜终于确定了连城的身份。其实从连城刚刚进入九楼客栈的那一刻起，赛掌柜就已经确定了他是连王府的人，但不确定的是他与连轩的关系，毕竟十年前连轩离开帝都时说的那句话至今仍然深深的刻在赛掌柜的脑海里。

“没错，本公子就是你们‘经常听说’的连王府的二公子。”连城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可以放＇七号＇离开了吗？”

“不行！”赛掌柜依旧坚定的摇头拒绝，然后将目光转向王茶，问道，“王茶，你确定要带领‘七号’脱离我们？”

王茶看了看赛掌柜一眼，认真的说道：“是的！”

“为何？给个解释！”赛掌柜说道。

“因为不公，因为心寒，更因为你们从来不把‘七号’当成人来看？”王茶看上去很平静的说道，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平静。

“因为‘七号’本身就不是人，这是你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照做。”赛掌柜说道。

“至于公平？呵呵！这个世道本身就没有公平，讲的是弱肉强食，老虎吃狼，狼吃白兔。就这样简单，我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对待‘七号’是因为‘七号’对我们可有可无，是因为我们比‘七号’更强大！”

“如果‘七号’非要离开呢？”王茶此时已经把那一把绣春刀握在手里，身上同样散发出淡蓝色的气息。

赛掌柜看了王茶身上那淡蓝色的光晕，说道：“你不敢杀我，因为我是那个势力的人。”很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诉说今天来了一位客人一样。“同样，你也不可能或者离开这里，因为我们培养了你，收留了你。”

“所以呢？”王茶问向赛掌柜。

“所以你要停止与他们的合作，继续为我们服务。”赛掌柜说的理所当然。

“李公子，现在是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的时候了。”连城听着赛掌柜与王茶的对话，对着李清莫说道。

“什么意思？”李清莫有点不解的问道。

“对付不要脸的人，要用更不要脸的法子，这不是你的长处吗？”连城微笑的对着李清莫说道。

这次李清莫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连城说道：“可是相比与动口，我更喜欢动手，不知连二公子可否相配？”

“非常乐意！”连城对着李清莫说道，同时将那把名叫‘夜逝’的短剑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