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行歌 第六章 亏与欠

帝都城外，有一座孤山。

孤山上，有一条已经长满不知名野草的碎石小径。

小径上，一名绿衣女跟王茶在这里行走。

现在的时间还未到中午，因为天气微凉的关系，枯黄的草木上还带着数颗晶莹剔透的露水。在明亮的阳光下，晶莹剔透，干净的如同十年前那位少年脸上的笑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已经摆脱了连王府追捕的王茶对着绿衣少女问道。

“带你见一个人，同时问你一个问题！”绿衣女子走在前面对着他说道。

“见谁？”王茶问道，问完之后还又说了句：“我还会去有案子要办！”

殊不知在他说出后面那一句话后，绿衣少女眼睛里的寒意更深了一层。皱纹道。“王统领不用再回去办案了。因为见你的那个人就是你要追捕的对象！”

“连王府二公子连城？”

“没错，就是本公子让绿珠去将王统领请来的，这样就能方便王统领办案！”就在王茶刚把话问出，一道带着玩味笑意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长相俊美的蓝衣贵公子斜倚在荒山的一颗古树上回答道，这位少年与当年离开帝都的那位连王府世子连轩长得有七分相似。看着这位少年的面孔，王茶很自然的确定了他的身份。

“连城，你不应该出现在帝都！”王茶握紧了手中的刀，对着连城认真的说道。只不过说话时手中的刀已经微微颤抖。

“你在颤抖？你应该是害怕吧！”连城看着微微颤抖的刀对着王茶说道。

“我在连王府受了伤！”王茶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回答，尽量让自己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我看你是在心虚吧？或者是良心不安，因为‘七号’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组织！”连城似笑非笑的对着王茶说道，同时手腕一翻，开始把玩着一枚月牙形状的玉器。

“连城，你说的对！‘七号’的人从来没有良心，但是他们只办对大多数人有好处的事情，这同样是‘七号’能够得到那个势力垂青而不惧怕帝都城所有势力的原因。”王茶耐心的对着连城说道，说道这里，他话风一变，用凌厉的目光对着连城说道：“但是你的存在已经开始搅乱帝都长达十年的安宁，所以请你离开帝都，离开是对帝都最好的恩惠。”

“果然不愧为‘三杯两栈’所培养的人，连本公子回帝都的目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王统领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连城略带嘲讽的对着王茶说道：“‘三杯两栈’固然强大，但是他它即使再强大它也要忌惮连轩的十万铁血，要是真的不开眼得罪了本公子，大不了叫连轩踏平大安王朝所有‘三杯两栈’，即使伤不了筋骨，但一定会让‘三杯两栈’蒙羞。再说，王茶统领，你确定现在的‘七号’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给人卖命就要有被人买的觉悟。”

连城说完，王茶陷入了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是‘七号’终究与‘三杯两栈’有着不知名的关系，只要‘三杯两栈’不倒，帝都没有人会对王茶动手。但是你这样做对让帝都乱掉，连轩归京对帝都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明白，更何况帝都已经有了一个李清莫。所以，我请你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你以为我们家公子是话本上那些为成全大我牺牲小我的英雄吗？再说大局不顾公子，公子为什么要顾全大局？王茶，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扇你一个耳光。不过，现在扇也不晚。”王茶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绿影一闪，同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连城，这一巴掌算是我对你的歉意，无论你接受不接受，我还得的都已经还了，现在同样我也把帝都对你的态度表达出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一定会做我该做的事情，所以请你拿出你的实力来吧！”说完后，王茶诚恳的握住手中的刀，只不过这次不同于在连王府的那次握刀，这次握刀是双手握刀。通常说双手握刀只有一种攻击姿势，那就是劈！直直接接的劈。

可以说这一招毫无招式，但就是这毫无招式的一招却教连城重视，因为这一招的刀芒下有着淡淡的蓝光。

而在这个世界上，蓝光只代表一种境界——玄阶修行者。

就在王茶劈开的那一霎那，连城手中的月牙形玉器已经飞出，在空中盘旋，洁白的玉色像极了月色，这也许不是月色，但却又是月色。

刀光虽快，但终究是人力发出，但是月光却是自然之力，但却带着一点点天道的力量，虽然是一点点，但足以挡住这道致命的刀芒。

月牙形玉器在空中回旋，发出清冷但柔和的光辉。“月华如流水”这句话通常来说只是一个形容词，但是月华有时候真的可以变为流水，如此时的月光一样，银色的光辉从虚空中泄下，形成银色的水幕，将血红色的刀芒挡住。刀芒接近水幕的一霎那，水幕碎了，水花四溅，溅在王茶的身上，随着水花消失，刀芒也渐渐消失，但王茶身上的血迹却越来越多，原来刚才四溅的水花，正是那一枚月牙形玉器的碎裂的碎片。

看着刺在自己身上的碎片，王茶浑然不顾，淡蓝色的光晕再次凝结，准备下一次攻击。

“王茶，我没有做错！”连城看着王茶叹息道。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去杀那些犯错的人？”

“如果动那些大人物，会死很多人！”

“死很多人与死两个人，这个选择题任何人都会选是不是？王统领！”连城带着嘲讽的目光说道：“都说我欠这个世界太多，可是这个世界何曾善待我？我的出生，连轩的离京，我与绿珠的刺杀，难道我们想活下去有错吗？或许你会觉得我说这些话有点煽情甚至是矫情，但是我跟绿珠这次回帝都只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去他娘的安宁与秩序，凭啥我们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七号’固然可怕，但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三杯两栈’称霸世界。”

“可是‘七号’不允许你们的存在！”王茶握着刀说道

“‘七号’不允许我们的存在是因为我们没有资格给‘七号’继续活下去吧？”连城嘲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王茶疑惑道。

“王统领本公子与贵组织做个交易怎样？”连城看着王茶握刀的姿势，对着王茶说道。

“没兴趣！”王茶握着刀说道。

“我会让‘七号’恢复正真的自由，李清莫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更何况这个局是我与李清莫共同布置的。”连城对着王茶说道。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王茶握着刀问道，只不过手中的刀已经渐渐松了。

“不相信就会死，‘七号’或许不会灭亡，但是‘七号’在帝都的势力回被连根拔起，因为我如果死了‘三杯两栈’必须要给连轩一个公道，更因为连王府的人从来不讲道理！”

“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王茶说道。

“我看也是。”连城伸了伸手故作无奈。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找个地方吃饭，顺便回连王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毕竟跟王统领交战受了严重的内伤，再说本公子根本不能修行，所以王统领你懂的！”

“这是那个巴掌的解药！虽然我不想给你，但看在公子的面子上还是给你吧！”

“你什么时候对王茶下的毒？”

“在连王府接近王茶的那一刻！”

“那你为什又在耳光上下毒？”

“他要跟公子动手，所以该死！”

看着主仆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王茶一股寒意从心中油然而生，原来从他进入连王府设计连城的那一刻起，连城就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他现在相信要是他不同意交易的话，‘七号’绝对会在帝都消失，或许跟这样的人做交易不错。

现在已经将近中午，阳光温暖，照在王茶的身上，感受到从阳光上传来的暖意，王茶觉得身上的伤口好些些许。山下，帝都城一如既往的安宁，至少看上去很安宁。王茶站在山上，看着脚下的帝都，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希翼，此时他想起了连城那一双静宁剔透的眼睛，同样也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言。